不喝红茶的利昂

鸽子写手,随缘整活,主业拉郎,偶尔官配,钢铁直男,本命三弦。
兴趣圈主要包含布袋戏、特摄、机战、JOJO、Fate全系列,基本杂食,来者不拒。
有一只家养饲主。

剑风逐龙 第八章(风之痕x齐格飞)

       

       能够将背后托付给这样可靠的“伙伴”还真是让人安心。


  黑衣剑少的宣言让齐格飞会意一笑。


  “有这样的弟子是件十分幸福的事情,连我都不由得要替他感到欣慰了”,抱持着这样的想法,齐格飞丝毫没有懈怠,目光与剑刃仍牢牢锁住那只随时可能会发动攻击的“蜘蛛”。


  刚刚,齐格飞有小声吩咐被救出的少女先躲回先前藏身的屋子,但后者闻言后反而将整个身子都贴上了男人宽阔的脊背。


  “不要丢下我……”


  声音细若蚊吟,她仍然在颤抖。


  齐格飞能够理解少女的心情,此刻,自己于她而言的意义就好比坠落万丈悬崖中唯一可以握住的“救命稻草”,哪怕她多么坚强也没道理会松开手的。


  ——那么,就让我好好回馈这份“依赖”吧。


  一边保护人一边作战的经验不是没有,甚至还“很多”,但齐格飞绝对不会因此就放松警惕。他推断,包括先前的强盗、钟表怪虫以及假风之痕在内的都是某个魔术师(Caster)的“使魔”,而根据第二名假风之痕颇坚强的战力来看,想要远程操作恐怕十分困难。


  敌人的本体应当就在附近,另外,会召唤出更多的怪虫或者“他”的仿冒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什么本事,在此一并展现吧。”


  齐格飞沉声而出的话语如同宣战布告。他相信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也可以听到这句话。


  “哒。”


  表盘上的指针在下一秒指向整点,仿佛触动了某种机簧一般,只剩个体的小蜘蛛突然间从远端一跃而起,在空中向两侧延伸出更多的复制体,逐渐再度显现出类似蜈蚣的模样,行进的方向则正是对准了齐格飞。


  “喝!”


  没有惊讶,没有畏惧,对方的大致攻击轨迹还在预料之中。剑士轻喝一声,横剑在前,招未发,刃未动,魔力驱动的无形剑压已将袭来的“蜈蚣”斩切得七零八落。


  ——不接近就没有威胁……吗?


  与此同时,齐格飞产生了些许疑惑。在剑士的认知中,这看久了不知为何还有些滑稽的怪物,其主要杀伤力还是在于“爆炸”,而根据之前强盗头领的情况判断,炸弹的破坏范围绝对不止于近身。


  那么,为什么它要努力接近自己呢?


  眼见被撕裂成碎块的怪物再度增殖,目睹了每一个哪怕只有拇指大小的个体都在数秒内再度膨胀为一个完整的“蜘蛛炸弹”的过程,齐格飞神色不变,手臂牵动巨剑在面前扫出一片凌厉光幕,在下一轮攻击到来前就将无数的怪物化作灰烬湮灭。


  ——不彻底消灭就会再生?还会变得更多?倒是有些难缠。


  “呼……”


  齐格飞轻吐出一口气,同时让思考继续深入。剑士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自己遗漏了,顺着这个思路,他一边戒备着后续可能到来的攻击,一边梳理顾起之前所发生的的一切。


  根据常理推断,距离爆炸中心点越近,炸弹的威力也就越强,那么,这些怪虫努力接近的原因就是为了造成更大的破坏吗?因为之前的攻击没能产生效果,所以才想要接近……


  ——不,不对!敌人明明知道那“没有效果”!


  齐格飞眉头一皱,似乎已经抓住了那条被所谓常识的表象蒙蔽的线索。仔细想想,盗贼头领自爆的距离已接近于零了,前面的铺垫也正是为了接近,这也符合“距离越近,威力越强”的常识。但从结果上看,舍弃了性命换来的零距离爆破仍然无法突破恶龙血铠的防御,那个恐怕早就埋伏在此从旁窥伺一切的魔术师没道理不知道这点,那么,为何还要继续?


  用穷举法罗列出来的可能性并不多,但想要一个一个验证则需要时间。这种时候就应该交给“直感”去判断……但齐格飞并不是那种会将战斗的结果希冀于运气、寄托于感觉之上的人。


  事前考虑局势、不轻敌、不冒进、严谨作战、理性分析,凭借坚强的实力,以稳扎稳打的战术正面击溃敌人花招的才是Saber(齐格飞)。


  正面的怪虫已被彻底湮灭,然而同样不会制造出什么实质性威胁的攻击却再次从两侧袭来。齐格飞可以确定,这次袭击而来的蜈蚣乃是凭空出现的魔力造物。就是无法推断敌人还能制造出多少这样的怪物,但或许的确可以一点点耗光魔术师的魔力?


  剑士转念一想否决了这个方案。在有需要保护的目标的情况下,将战局时间拖长难免增加风险。察觉到身后小姑娘的气息似乎已逐渐微弱,知晓这是体力和精神都已到达极限表征的齐格飞神情一凛,挥动巴尔蒙克将两侧分袭而来的蜈蚣逼退。


  ——是时候破局了。


  另一边,黑衣剑少与假风之痕之间的战场似乎在逐渐拉远,而立下宣言、全无保留挥洒魔流剑剑招的黑衣已明显占据了上风。一剑快过一剑、一剑狠过一剑的黑衣剑少狂若疯魔,剑招式式霸道无匹,誓要将伪装成自己师尊的狂徒亲手斩于剑下。


  破局的关键就在于此。


  这边,未做丝毫停留,齐格飞在挥剑迫退怪物的同时顺势将深沉目光甩向另一处战场。屠龙者脚下发力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心中则暗道了一句抱歉:


  “对不起。”


  同样作为一名战士,齐格飞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实在对不起黑衣的决心,但从想要拯救性命的角度出发,他还是坚定的要协同黑衣剑少速败假风之痕!


  然而——就在此刻。


  “然而,一幕优秀的戏剧总是充满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折,一幕成功的戏剧总归都是发人深省的……悲剧!”


  一个尖锐、充满戏谑、被刻意拉高了的声音骤然钻入了齐格飞的耳中,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


  “在下定决心要粉碎那一直以来纠缠自己的虚缈幻影的同时,我们伟大的坚毅的富有同情心的勇者突然间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敌人,呜呼!敌人!这该死的凶恶的残忍的‘恶魔’从一开始就知晓大英雄的战斗策略,飞蛾扑火的攻击只是为了增添虚假的压力,拖后向来稳重的男人采取激进策略的时间。”


  “同样,通晓人心的魔鬼也比任何人所设想的都更加理解黑衣剑少,这个跃动不已的灵魂激昂而富有朝气,更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尊重、敬仰、热爱自己的师尊,他决不会容许有人在他面前用只有形似的剑法玷污他的师尊。他是一团烈火,强烈的意志蒙蔽了他的思考,让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件事,只剩下撕碎亵渎者这一件事。呜呼!如同那些愚昧而可悲的殉教徒!”


  “谁也没有发现,谁也没有注意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了,致命的陷阱早已布下,那是层层叠叠的连环锁链,眼前的真实是最不可信的谎言!眼前的谎言是最最危险的毒药!在那之后……还有,还有……”


  窒息般的沉默,下一刻,这个声音却不再掩饰自己,它终于无法再忍耐那承载了来自地狱深渊的无止境憎恶,播撒痛苦也带来绝望的悚然笑意。


  笑了。


  笑了。


  他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不行了!要背过气了!哈哈哈!嘿嘿嘿!咕咕咕!嘎嘎嘎!哦哦哦哦哦哦!不行了!牙都要笑掉了!肺都要笑出来了!哈哈哈哈!我是在创作诗歌吗?是在致敬威廉•莎士比亚吗?不行不行不行!太低劣了!太恶劣了!这个恶魔!真是个恶魔!哈哈哈!恶魔说的不就是我吗?叽叽叽叽!吼吼吼吼!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恶魔的笑声,致人疯狂的笑声。齐格飞一瞬间只感觉有万千条虫豸怪叫着、嘶吼着、抖动着、撕扯着爬过自己的大脑,将全部的理智都搅得稀烂。


  一瞬恍惚,齐格飞在一张张急速切换的画面中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克里姆希尔德,看到了生前曾一同把酒言欢的挚友哈根,看到了无数曾向自己许下愿望,又在愿望得偿后反向自己投来恶意的人。


  妻子、挚友、以及……


  梦魇?


  ——不对。那已经不再是困扰齐格飞(我)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已经……


  强烈的意志驱散了曾经萦绕的阴霾,只用了比一秒更短的时间就恢复理智的剑士将已到嘴边的抱歉话语吞下,但终究还是选择让另一句肺腑之言埋藏心底。


  现在仍不是时候。


  这句话,必须亲口对他说出。


  刚刚,魔术师所发出的“笑声”并不简单,那种声音本身就能唤起人类内心的恐惧,将潜意识中的压力放大。应当是针对精神层面的“咒术”或者“幻术”,恐怕就魔术师持有的某种“固有技能”的效果。


  理智恢复但视野仍有些模糊,剑士冷静分析着刚才所发生的的一切。


  四周静得出奇、静得诡异,齐格飞甚至能够听到利器撕裂衣物、刺穿血肉的声音……


  那不是幻觉。


  “黑衣!”“唔?”


  ——为什么自己会天真地将那阵笑声当做是只针对自己而来的攻击呢?


  齐格飞猛然惊觉,大喝出声。同样被幻境萦绕的黑衣剑少眉头一皱,恍然惊醒。


  为时已晚。


  瞬息生死的剑斗之中,眨眼间的失神已足以致命。


  无暇反应,假风之痕手中锋锐长剑已然穿胸而过,只在空中划过一抹惊艳、残虐且毫无怜悯的红。


  那是不留情的剑。


  那是风之痕的剑。


  ……


  ……


  ……


  “呜呼,这是一幅何等可悲的画面啊!黑衣剑少竟被自己最敬爱的师尊长剑贯身!哀哉!痛哉!英雄也不由得发出怒吼!不可能吧!不可能会发生的吧!一次已嫌太多,怎能重蹈覆辙!无论是谁!无论如何都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吧!”


  强而有力、覆有绒毛的双腿勾住粗壮的树枝,漆黑的人影倒吊在那里,端起双臂观详着,讴歌着。


  他——它的瞳孔中充斥着了自地狱而来,不应存世的恶意。看样子,“恶魔”仍未厌倦扮演剧作家的游戏。


  “但是为什么没能阻止呢?明明值得信任的人就在身边,明明已经向‘他’保证会保护好‘他’的弟子……啊啊,无论怎么想都是我(齐格飞)的错吧!单纯的道歉不可能挽回悲剧,啊啊,多么无助!多么悔恨!多么愧疚!这种时候,这种时候——”


  宽阔的臂膀陡然张开,尽头是锐利的尖爪,用于遮挡面目的黑影霎时烟消云散,继而显露出来的真身既是恶魔,更是“小丑”。


  尖顶帽上描绘着令人眩晕的螺旋,背后的斗篷如同羽翼般臃肿地悬挂着,惨白的肌肤,妖媚的淡紫色眼影与唇彩,悚然可怖的血红泪痕,映入眼帘地正是如同马戏团小丑一般的滑稽形貌与夸张装束。


  但他所带来的的绝不会是笑容。


  “这种时候就该自裁谢罪吧!就是那个啦,那个!东洋文化中极负盛名的那个……欸……剖腹什么的?嘎嘎嘎,让我来介错也无妨哟,当然,将残破的身躯顺便大卸八块是基本。哈?什么什么?是齐格飞不是近藤勇?北欧那边没有这种风俗?哈哈哈哈!那种事情完全不重要啦!什么什么?又在说什么?可怜的近藤桑是被斩首的没有被允许作为武士切腹?哈,那种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不,不对,等一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本就狞笑着的嘴角弧度加剧三分。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没错了!符合英雄的死法!决定了!你(Saber)就应该悲惨地被斩首而不是光荣地切腹!而刽子手自然就是本大爷啦!那个,我是谁来着?”


  笑容转瞬消失不见,恶魔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下一秒,两极反转,他再次露出了白皙而整齐的牙齿,完全无法抑制住笑意:


  “忘记了什么的全是谎言!上当了!被骗到了!大奖揭晓!不是Joker也不是Caster而是“Akuma”,屠龙英雄齐格飞的项上人头就由本大爷!传说之中的大恶魔——梅菲斯托费勒斯亲自来取!很帅气吧!Master大人!尽情夸奖我也是没关系的哦!”


  “啊咧?”


  话音刚落,恶魔的脸上却露出了真正难以抑制的疑惑神情。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斩首”,被如此形容的事情此时竟发生在了梅菲斯托自己身上。


  大恶魔的头颅无可奈何地离开了他的身躯,如同腐烂的果实一般重重砸在了地上,落在了“他”的面前。


  “唰!”


  无声无息的剑光这才惊艳地横扫过半空,而剑却早已回鞘。

 

       当被察觉之时就已然结束,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剑才能被如此称呼:


  快剑。


  绝剑。


  高处不胜寒。


  飘带垂落,白衣胜雪。与剑一同无声无息赶至的自然是他。


  他是风之痕。黑衣剑少的师尊,齐格飞的“朋友”。


  “换言之,‘御主’就在附近。”


  轻描淡写的声音在空气中划开涟漪,冷然驻足片刻的剑者重新启程,对脚边那颗硕大的头颅却似无所察觉。


  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烦人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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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要点:梅(子)菲(安)斯(武)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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