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逐龙 第九章（风之痕x齐格飞）
故事绝不会如此简单收场。
出乎梅菲斯托费勒斯预料的不止风之痕的悄然到来，齐格飞在目睹黑衣剑少被假风之痕一剑穿胸后也并没有放弃希望，没有如恶魔所想或是所愿的那样愧疚自裁。
通过精神咒术，魔术师的确将过量的消极负面情绪灌输到了剑士的脑海之中，但也就只有如此而已。
理所当然。
诚然，知晓风之痕师徒往事的齐格飞因为这一幕而产生了极大的悲哀情感，他坚毅的表情在一瞬间崩塌了。
——但悔恨也好，愧疚也罢，一切都要等“结束”之后再说不是吗？
——如同他的剑，一旦出鞘便一往无前的纯粹之剑。
——那便是现在的我该去往的方向。
思考，并未失去冷静的齐格飞咬了咬牙，他注意到，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那一声提醒，假风之痕的那一剑其实并未伤及黑衣剑少的要害。
行动，剑士未做任何停留，竟出乎意料地直接将手中的巴尔蒙克向着假风之痕投掷了过去。
凝聚魔力需要时间，凭借双脚奔行过去也来不及，那么，这就是齐格飞此刻所能做到的最快速，且最为有效的攻击方式。
视野落处，假风之痕一剑得手，但似乎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一剑不足以致命的事实，正欲抽身再进。
然而，由臂力驱使的钢铁大剑已笔直破风而至，逼得他不得不运动抵挡。
平心而论，齐格飞仓促间投掷出的巴尔蒙克并不能对假风之痕造成什么威胁，事实更是如此，后者抬掌间便轻而易举化解了未经魔力加持的剑击。
但剑士此举本就不是为了击败乃至击杀这形似神离的幻象，而是——
——为黑衣剑少创造出空隙。
“哼！抓到你了！”
如同假风之痕抓住黑衣剑少被小丑的笑声影响从而露出的空隙一样，黑衣自然也不会放过敌人抵挡巴尔蒙克时凸显出的破绽。
“嘿呀！”
一声嘶喝，剑者左手鬼刹剑冷辣横劈敌手脖颈。后者将将闪过，却避不过黑衣剑少精妙的变招，旋即一招失利，步步失利，被迫得左支右拙，连连后退。
假风之痕的实力本就稍逊，但此刻最要命的还是黑衣剑少拼命般的打法。假风之痕几次想要抽出刺入黑衣剑少右胁的剑，却觉纹丝不动，竟是黑衣剑少用肌肉反过来将入体兵刃死死钳制住了。
杀招终成掣肘，下一刻，妖魔凶性反因受创而彻底激发的黑衣剑少再喝一声“死来”，化实为虚，佯装攻击，实则却趁对方躲闪将剑刃交到右手，空出的左手趁机抓住了错愕的敌人的衣襟。
“给我过来！”
无视“绝代之狂”更加深入带来的痛楚，黑衣剑少将尚想逃离的假风之痕一把拽到面前，暗红眼眸如烈火，更似利剑。
他看着只有外表与师尊完全相似的“伪物”面上自然流露出的，仿若求饶一样的怯懦惊慌神色，心中唯有难以言尽的愤恨。
“你！竟敢用师尊的脸摆出这种下贱模样！”
真正的魔就算战死也绝不可能求饶，况且在黑衣剑少眼里，他的师尊就该是完美无瑕，不容玷污的。
“死来啊啊啊！”
怒吼声中，鬼刹剑感应主人所想，奋力一击，所向披靡。
剑锋撕扯肉体，利刃带出血花，利物自假风之痕的腰间进入，在染了尘的脖颈间割裂而出。
“不够！”
一剑不够，还有更多。黑衣剑少的愤怒红了眼底，蒙了理智，他将长剑抽出，再刺，再出，再斩下。
“还不够！”
眼前的“风之痕”早已化作悲惨的血肉溅落在地，但黑衣剑少却似全然不知，全然无感。他的怒火仍无处宣泄，一个念头却忽然闪过，既然敌人已伏诛，那么，心中的这股躁动便唯有指向——另一人。
“这也是魔术师的伎俩吗？”
齐格飞的表情愈加凝重，他注意到假风之痕和他的兵刃此刻都已经化为光点消逝，然而，伤口血流如注的黑衣剑少却似乎完全没有收敛起杀意的想法，反而将那份横野风狂的魔流剑意转而投向了自己。
黑衣剑少的身上也充斥着不该存在的“魔力”迹象，那与驱使着其他幻象发动进攻的气息相同，想来正是属于魔术师的“咒术”。
“不知不觉中就被操控了。眼下这种情况该说不妙，不，该说是糟糕吗？”
话虽如此，齐格飞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现在的情况是：在屠龙者的事迹中与齐格飞这个名字密不可分的圣剑巴尔蒙克被假风之痕击飞到了远处；从投出圣剑的瞬间就开始从空气中疯狂滋长的怪虫不断袭来；被魔术师的魔力影响的黑衣剑少似乎也自己当成了敌人；因为没有御主，战斗中被消耗的魔力也无法有效得到补充。
而在此基础上，齐格飞还必须要保护身后仍在努力坚持不昏过去的小姑娘。
“没错，眼下已经是无法变得更加糟糕的情况了，但也只有如此，只有如此就想击溃齐格飞吗！”
——如果是身为英灵的大英雄，那么便绝不该在此退缩。
——如果是被风之痕认作合格对手的自己，那么便绝不可能在此退缩！
剑士一只手将颤抖着的小姑娘死死护在身后，仅凭单手施展武艺在肆虐的怪虫之间周旋。
“在下尚未履行与他的约定，所以，在那之前，齐格飞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所打倒！”
他轻快地诉说着。
战斗着。
守护着。
就如同那个才刚刚踏上征伐恶龙法夫纳之路的年轻王子一般。
……
……
……
前方不远便是村庄，以风之痕的身法只再需片刻便可赶到。
“但是，孤高的剑客只觉此刻的自己身法虽依旧轻盈，脚步却不复往日稳健。为何，为何纤尘不染的心境此刻竟波动莫名？是因为察觉到弟子正处于险境，还是因为……”
声音冷淡地描述着，而白衣剑魔则在此刻停下了脚步。
“……齐格飞，果然是因为他吧。剑者的剑心只会因为另一名剑者的存在而掀起波澜。不能容许，难以忍受，怎能放过这样的好对手，怎能不与之一战。”
“立身顶峰的剑者是孤独的，没有忆秋年的流金岁月，就算潇洒快意如风之痕也不过只是过眼云烟。然——惜哉，那名让风之痕寂寥的剑心再度澎湃的男人此刻却不能尽情施展他的剑，既然如此，要放任吗？”
“不经危难洗练，璞玉亦无暇尔。现在的险境或许正能令远离故土、无所凭依的大英雄找回几分昔日的感受，重拾剑心。所以要放任吗？虽然不愿承认，但在那一瞬间，风之痕的确产生了如此的想法。而且——”
风之痕闭目侧身，雪白衣带飘扬。
“——该不会以为本梅菲斯托大人这么轻易就退场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哈！嘎嘎！唧唧唧唧唧唧！哦吼吼吼吼！”
下一秒，沉稳的声音霎时蜕变，入耳已是来自地狱的索命魔声。流淌着鲜血的恶魔头颅狞笑着自地面弹起，飞扑向剑者背后，而那具原本倒吊在树干上的无头身躯也扑动起实则为披风的羽翼，呼啸着响应而来。
“唰！”
面对骤然袭击，风之痕不惊、不躁、不闻、不视，神情自若。人未转身，暴起的剑光已将恶魔的攻势尽数化消。
然而这一次，被剑势吞没的恶魔身躯却在中招瞬间“啪啦啦”地化作了无数只振翅乌鸦飞散而去，显然未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呀嗬！”
尖利的叫声急促扬起，随即，一道黑影劈头盖脸罩来，剑者凛然无惧，身不动，神兵“绝代之狂”锵然出鞘，护守面前无虞。
“铛！”
金铁交鸣，火光四溅。意识到突袭无果，黑影“切”了一声倒跃而出，三连点地后又旋转一周，这才朝睁开双眼的风之痕施了个难掩滑稽的贵族礼。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与自身装扮同样夸张的大剪刀，刃上还残留着陈旧发黑的血迹，与其说是“兵器”不如说是“凶器”。
“相同的气息。”
剑者敏锐地从对手身上察觉到了被称作是“魔力”的无形能量。眼前之人是与齐格飞同样的“从者”，毫无疑问。
但与屠龙者朴实无华、堂堂正正以武艺进行作战的风格不同，对方的手段明显要诡谲得多，想必是“职阶（Class）”不同的缘故。
另外，此人的外表虽然滑稽，但能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心念至此，风之痕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他将绝代之狂反握在手中，严阵以待。反观梅菲斯托，施礼后的从者吹起口哨抖动双腿，将大剪刀挂在小拇指上转起了圈，完全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
对峙只持续了数秒，恶魔的口哨声随着利剪再度转到最高点而停下。
梅菲斯托的表情忽然变得郑重，虽然因为脸上小丑彩妆的缘故，他就算再认真严肃也只能让人感觉到滑稽：
“好，好好好好，好孩子就要认真作自我介绍！形貌如同小丑，内心如同恶魔！职阶是魔术师！真名为梅菲斯托费勒斯！啊啊！恶魔！恶魔！恶魔来了！是梅菲斯托费勒斯！是那该死的最邪恶的恶魔！”
似曾相识的内容，一本正经的朗诵。梅菲斯托板起面孔，下一秒却再度破功。
“不，不对不对不对！想要参与‘圣杯战争’的好孩子们千万不要学喔！‘情报’乃战斗之基础，‘真名’可是从者的生命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自报家门呢！不可能啦！又不是古板的骑士，在下，在下不过区区一个恶魔……”
小丑伪装出委屈的姿态，眼里已泛起泪光。
“……在下所能做的不过是‘唔嘿’、‘啊哈’以及“呼姆呼姆”，最多再将其中一个替换成‘遵了个命’哟！啊啊，机智的同学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Bingo哒！是大家最喜欢的梅菲斯托三连哦！现在使用就出血大甩卖附赠奇迹般的‘Extra攻击’，合在一起就是——”
“——‘去死’，哟！”
梅菲斯托费勒斯紫晶般魅惑人心的瞳孔中霎时划过凶光，声音犹在原地，人影已刹那飞跃。
快，快到不及眨眼。
“啊咧啊咧？”
但风之痕明显比他更快。
急奔的身躯步伐赫然放缓，恶魔的眼眸中只烙印下了风之痕收剑的姿态。剑者潇洒侧身避过对手高大的身躯，任由其踉踉跄跄地继续向前跑去。
胜负已定，高下立判。
剑光一闪，恶魔已二度身首分离。
然而。
“然而，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身为反派大boss的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退场！啊咧，同样的桥段出现两次就没意思了？别这么说嘛！会伤心的喔！我可是会伤心的喔！”
梅菲斯托的头颅在错身经过风之痕的下一刻旋飞到半空，身躯则在前冲几步后乍然停下。他举起手，竟是抬手接住了刚好落下，犹在喋喋不休的首级。
“——”
魔术师将脑袋重新按回兀兀冒血的脖子上，皮肉的接缝处传出难以描述的悚然声响。梅菲斯托转过身，笑意更盛。
“我突然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请务必允许我分享出来。”
他试探性地向着风之痕迈开了腿，不过马上又被烫到般悻悻将其收回。
“呐呐，剑士（Saber），你知道吗？不，你当然知道，被称为屠龙者的齐格飞具备着名唤‘魔龙血铠’的固有技能，那是近乎于绝对防御的作弊招数，嗯嗯，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那具铠甲的弱点是背后喔。”
恶魔粲然低语，希冀于看到风之痕脸上的动摇。
“传说之中，尼德兰王子齐格飞因为沐浴了恶龙法夫纳之血而获得了近乎不死的身躯，然而，大英雄在沐浴龙血时背后粘上了一片椴树的叶子，那便是他唯一的弱点。唉呀，别那么着急嘛！”
锐利剑光扫过梅菲斯托的身侧，魔术师有些狼狈地躲开了这一击，只付出了几缕头发的代价。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容愈发猖狂起来。
“齐格飞是为了回应他人愿望而生的英雄，换句话说，那名从者的核心便是‘守护他人’这一崇高行为。之所以，没有御主的他在来到这片陌生土地后无法施展出完整的力量，便是暂时失去了要保护的对象。反过来说，能够让齐格飞重获力量的并非绝境，而是真心想要守护他人的愿望。”
他一边自顾说着，一边躲避着风之痕接连不断的急速剑招，姿态却越见轻松自如。
“你知道吗？我在那个可怜的小村子里留下了唯一一个活口，这样一来，无法忍受屠村惨状的大英雄绝对会对那只‘小鸟’产生超出常规的同情心，从而滋生出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她的想法，那么——如果让齐格飞再次失去想要守护的东西会如何？不如说，让他被想要守护的人‘背叛’又如何！”
夹带戏谑嘶吼的梅菲斯托瞅准时机，冷不防反守为攻，递出的剪刀虽未建功，但还是截断了风之痕身后的一条飘带。
一点一点，魔术师已慢慢能跟上剑者的速度了。
接下来，还需最后一步。
“咕——哈！”“哼。”
梅菲斯托强行用左胸接下了原本只能命中手臂的凌厉一剑，右脚同时踏上了剑者小腹。风之痕冷哼一声，绝代之狂瞬间双分，上下各自一划，将梅菲斯托自中斩作了两段，随即抽退。
“故事绝不会如此简单收场。这一句也已经说过了哟。”
恶魔的声音却如影随行，被双分的身躯倒地炸起绚烂烟火。完好无伤的梅菲斯托再度现身于风之痕身后，同样拆成两份的剪刀分别卯上了绝代之狂双刃。
“动摇了。竟然这么简单就动摇了！但是还不只如此啊！没错！我不是早就说过了，这可是‘层层叠叠’的连锁陷阱。哦呀？”
察觉剑者兵器上力道明显加剧，梅菲斯托无所谓地松开了剪刀任由其被弹飞，他完全无视了再度刺入体内的绝代之狂，邪笑着将脸贴近了风之痕。
“说完了齐格飞，接下来是不是也该聊聊我们的……呃，顶峰剑者？还是等到下次见面呢？啧啧，反正无论如何，有一件事已经注定了。”
亦幻亦真的身躯在眼前化为无数虫豸散落，梅菲斯托的声音这次出现在了远端：
“齐格飞‘已经死了’。”
断言被下达的同时，远处，村庄所在的位置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响亮轰鸣。
——宝具•浅眠炸弹（Ticktock Bo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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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第八章梅菲斯托出场的太太：在？你为什么能发语音？
我：梅菲斯托其实还是很帅的，就是人太谐了点。
太太（要素察觉）：这个是人邪吗？
我：？？？
迷之日常对话。